相传九仙山上曾经居住过九位仙人,正是因为沾染了仙气,所以飞禽走兽俱都富有灵气,从不做些伤人害人的事,花草树木各钟灵独秀。
近来闲暇,我便独自游历至九仙山,一来瞻仰仙人遗迹,二来修养心性,看能否沾染些仙气,有所顿悟,更能增加道行。
不觉间,我已行至九仙山足下,仰首望去,从山腰起,笼罩着一层云雾,仿佛间我似乎看到九道仙光从山尖射出,将云层照耀的通透,而后化作涟漪自上而下流淌下来,只见数百飞禽绕山飞行,走兽奔腾在山野间,草木兴奋地摇晃几下,吞吐着氤氲之气。
在我恍惚之间,一声响彻云霄的凤鸣在我耳边神魂里响起,仿佛惊醒了梦中人。当我定睛再看九仙山,哪里还有什么仙光洗礼、飞禽盘翔、走兽奔腾,白云依旧是白云,看山还是山。可刚才梦幻般的情景却在我心眼里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。
有时候梦太真实,会混淆现实和虚幻,令人分不清是梦不是梦。
不过我却从心底不敢轻视这座仙山了,不,从今起,只要流传着传说的名山大川,我都该保持敬畏之心。
收好心神,踏上这座山。可是刚走到云雾下,我便见了一幕令我怒火冲天的事,一个化形为女子的金鳞蟒正在擦拭嘴角的血迹,而她脚下一书生躺着一动不动,脸色苍白,气息虚浮,眼看已命在旦夕。可能是这蛇妖刚化形不久,道行不深,我一眼便看出真身。
眼看那蛇妖蹲下,欲要害人性命,我连忙先施法,使出一道三昧真火挥向蛇妖,在催动飞行术疾行过去。
却见那蛇妖割破手腕,刚喂了那书生几滴血,就被三昧真火打飞出去,而后三昧真火缠在蛇妖身上,不断灼烧,痛的那蛇妖在地上哀嚎滚动,几欲化出原形。正当我要取她性命,斩妖除魔时,地上那书生转醒过来,虚弱的喊:“道长慢动手。”我本想先斩了这蛇妖,并不听他,书生看我执意,挣扎着站起来拉住我衣袖,摇晃几下,眼看又要倒下,我便连忙将他扶住。
书生看了一眼那翻滚哀嚎的蛇妖,拉住我的手,焦急的哀求道:“道长误会了,赶忙收了法术,不然恩人要被烧死了。”
我诧异道:“恩人?怎么回事?”
男子道:“道长先收了法术,我在仔细和你说来。”
我正犹豫,看书生焦急的面容和充满哀求的眼神,便将三昧真火驱散。那蛇妖立马停止了哀嚎,却也只能虚弱的趴在地上,我回过头去,发现蛇妖竟也在看着我,我和她对视着,从她的眼睛里让我意外的是竟没有半点怨恨,却还有一丝不可莫名的异样情愫。
接着我听见书生讲话,回过头来听他说道:“我原是这九仙山下的梅沣村的读书人,只因上山采药,不料被毒蛇咬伤,毒蛇毒性过猛,我自救无法,本以为要死在这里,弃尸山野,是这位姑娘救了我。”
“那我之前明明看到,她还喂血给你,这分明是蛇妖惯用的血同,要将你变成蛇奴。”我以为这书生竟连这都不懂,解释道。
书生听我话后,笑了笑,道:“我虽不曾亲眼见过血同,但书中多看长辈嘴里所闻,对此还是了解的,我刚见她喂我喝血,原也以为是,想要挣扎,但浑身已经没了气力,只得认命。后来我见你用那火烧她,我看到她的原形是金鳞蟒,我便知道我误会恩人了。”
“哦?为何?”我不禁好奇。
书生听我问,便笑了起来,笑得令我有些羞恼,心想这书生不识好歹,我好心救他,他竟笑我无知。
见我脸色不对,书生连忙止住笑声,讲道:“金蛇通仙,是为蛇圣,其血可解万蛇毒,难道道长连这都不知吗?”
我不禁羞愧,早些时候似有耳闻过,后来一心修道,一时便也忘了,不过这些年来,见过太多妖邪害人的事,心里实在痛恨,一想起这些,气愤道:“话虽如此,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,妖魔邪道只会害人。”
那蛇妖听完,突的仰头大笑起来,那笑声便如同书生取笑我一般,我不禁恼怒起来,大声呵斥道:“妖孽,你笑什么?”
见我恼怒,蛇妖非但没有收敛,反而笑声更甚,实在令我恨不得立马斩了她。书生见我气极,欲要动手,连忙拉住我。
接着只见蛇妖冷笑一声,道:“我见道长气质不凡,一身正气,想必和其他狗道士不同,没想到原来也是一样庸俗,被那些所谓的正邪不两立的理念所侵染,而不信自己眼见的是非黑白。”
蛇妖的话击中了我的内心,似是惊醒梦中人,令我心神一颤,不禁反思起来,是啊,人有好人坏人,为什么妖就没有好妖呢?刚才在扶住书生的时候,我就已探查过他的身体,体内的蛇毒正在不断地消解,可见这蛇妖并非害人,看来真的是我错了,醒悟过来后,我转过头去,望着山顶。
“如今你要杀要剐,便也随你,也当是我还了恩情,从此两不相欠。”说完蛇妖闭上眼睛,似在等待我的裁决。
我正出神,心想还未穿过云雾,见得仙山真面目,便让我发现原来我一直被那些所谓的正道理念蒙蔽了双眼,可见我离修成正果还相差十万八千里,想要上山还需要在有一番修行,所以并没有注意蛇妖话里好像还有一层故事,秃自叹了口气,说道:“你走吧。”说完我向愣在那的蛇妖道了句“谢谢!”,然后也不再看她,待书生与蛇妖道完谢,我便将书生扶着,驾起飞行术向着书生所指方向飞去。
道士没有看到蛇妖目远去时灵秀大眼眸中满是哀伤和不舍,一行眼泪划过她那迷人的脸庞:
可知,此情百年不曾忘,修妖续命为寻你。怎奈,一入轮回孟婆汤,前世从此不再忆!哀伤!哀伤!